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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家
在那個年代,思鄉與想回家的人
都可能被視為國家的敵人

天羅地網 全民偵防

從政治人物、老師、修女到一般民眾,寧可抓錯,不可放過

在漫長的威權統治期間,在戒嚴的法律框架下,為了鞏固政權,政府對市井小民施以不成比例的監控與管制,因此沒有特殊管道可循的一般外省人,都有可能在通信或接濟親友時,遭到情治機關百般阻擾——更嚴重地,僅僅是吐露思鄉,都可能受到「特別關注」。

想家 路線圖
修女:不曉得為什麼想跟家人見個面這麼難?
案發緣由:透過美方友人聯繫中國家人被發現
處置方式:限制出境、直接約談
案情:1950年從中國大陸前往香港,1973年調派到臺灣新竹地區的教會,1980年又被調往澎湖,負責助產與育嬰工作。1983年,利用到香港在職進修的機會,偷偷搭乘火車,輾轉到中國大陸探親。返臺後,她被情治單位約談時表示:「中共說我在香港販賣軍火,讓在中國大陸的家人飽受折磨;在臺灣又因為潛赴『匪區』的紀錄被調查,還被限制出境,真是二邊都不討好。」
基層退休公務員:不過回去探望親人⋯一回到臺灣就有情治單位來找!
案發緣由:與仍在中國的女兒通信被發現
處置方式:書信監控
案情:50年代來臺後,在戶政事務所擔任公務員。父親在中國大陸遭到共產黨鬥爭,被迫自殺;母親病亡,元配改嫁,唯一的親人只剩女兒。來臺後再婚,與再婚妻子感情不好,訴請離婚,以七十多歲之齡獨自撫養幼子。後來與在中國大陸的女兒取得聯繫,得知女兒已出嫁。除了通信,還有三次匯款接濟,被情治單位發現後,展開監控。
退休老師「匯款接濟在中國大陸的女兒,就被調查局監視」
案發緣由:與仍在中國的兒子通信被發現
處置方式:透過鄰居友人監控言行、書信監控
案情:50年代跟隨國軍隻身來臺,擔任國小老師。退休後,因為年紀大,身體狀況不好,多次進出醫院,生活起居全靠學生和同事幫忙照顧。同事知道這位老師還有一名親生兒子在中國大陸,勸他去投靠。他有這個意願,也一直和兒子有書信往來,被情治單位發現,進而監控。情治單位考量老師年歲已高,返鄉路途遙遠,加上久病未癒,判斷他沒有潛返能力,但是仍然持續監控,以防萬一。
老榮民「年歲已高又久病未癒,但政府卻仍維持監控」
案發緣由:與中國親友通信被發現
處置方式:透過鄰居友人監控言行
案情:六十歲屆齡退役後賦閒在家。時常想念故鄉的母親與兄弟,家裡也掛著許多家鄉照片。因為生活苦悶而有許多怨言,曾經對鄰居發牢騷:「我從軍一輩子,為國家貢獻一生,退伍後不過買些東西帶去探親,一回到臺灣,情治單位馬上就盯上我。」原本老榮民還打算偷偷潛返原籍定居,但是發現母親早已過世,加上生活不習慣,更不忍心拋下妻子,最後還是返回臺灣。
想家路線圖
修女:不曉得為什麼想跟家人見個面這麼難?
案發緣由:透過美方友人聯繫中國家人被發現
處置方式:限制出境、直接約談
案情:1950年從中國前往香港,1973年調派到臺灣新竹地區的教會,1980年又被調往澎湖,負責助產與育嬰工作。1983年,利用到香港在職進修的機會,偷偷搭乘火車,輾轉到中國大陸探親。返臺後,她被情治單位約談時表示:「中共說我在香港販賣軍火,讓在中國大陸的家人飽受折磨;在臺灣又因為潛赴『匪區』的紀錄被調查,還被限制出境,真是二邊都不討好。」
基層退休公務員:不過回去探望親人⋯一回到臺灣就有情治單位來找!
案發緣由:與仍在中國的女兒通信被發現
處置方式:書信監控
案情:50年代來臺後,在戶政事務所擔任公務員。父親在中國大陸遭到共產黨鬥爭,被迫自殺;母親病亡,元配改嫁,唯一的親人只剩女兒。來臺後再婚,與再婚妻子感情不好,訴請離婚,以七十多歲之齡獨自撫養幼子。後來與在中國大陸的女兒取得聯繫,得知女兒已出嫁。除了通信,還有三次匯款接濟,被情治單位發現後,展開監控。
退休老師:匯款接濟在中國大陸的女兒,就被調查局監視
案發緣由:與仍在中國的兒子通信被發現
處置方式:透過鄰居友人監控言行、書信監控
案情:50年代跟隨國軍隻身來臺,擔任國小老師。退休後,因為年紀大,身體狀況不好,多次進出醫院,生活起居全靠學生和同事幫忙照顧。同事知道這位老師還有一名親生兒子在中國大陸,勸他去投靠。他有這個意願,也一直和兒子有書信往來,被情治單位發現,進而監控。情治單位考量老師年歲已高,返鄉路途遙遠,加上久病未癒,判斷他沒有潛返能力,但是仍然持續監控,以防萬一。
老榮民:年歲已高又久病未癒,但政府卻仍維持監控
案發緣由:與中國親友通信被發現
處置方式:透過鄰居友人監控言行
案情:六十歲屆齡退役後賦閒在家。時常想念故鄉的母親與兄弟,家裡也掛著許多家鄉照片。因為生活苦悶而有許多怨言,曾經對鄰居發牢騷:「我從軍一輩子,為國家貢獻一生,退伍後不過買些東西帶去探親,一回到臺灣,情治單位馬上就盯上我。」原本老榮民還打算偷偷潛返原籍定居,但是發現母親早已過世,加上生活不習慣,更不忍心拋下妻子,最後還是返回臺灣。

想回家 怎麼辦?

回家路 為什麼這麼難

在兩岸高度敵對的過去,因為時代動盪而離鄉來臺的人們,只能冒著「通匪叛國」的風險,暗地與家鄉通信;或者,藉著出國觀光的名義、透過第三地輾轉取道,僥倖與「身陷匪區」的家人見上一面。

儘管自1949年、中央政府遷移來臺以後,兩岸人民的交流即受到雙方政府嚴密管制,但仍有眾多思鄉的外省人會設法聯繫海峽彼岸的親友。

為了防範國人與「匪區聯繫」,政府透過頻繁地以郵電檢查、鼓勵國人互相舉報、管制入出境等方式來監控人民的同時,也開闢少數特許的通信管道(如昔日的「唐光華」信箱),企圖「服務」眾多「想回家」的人。而這也是在政府能控管的狀況下的「特殊路徑」,希望運用國人思鄉、通信的機會,反向對「匪區」進行心戰宣傳。

以1983年6月,由國安局、國防部與警備總部等機關主導完成的《防制在臺定居國人對匪區通信及經由海外潛往匪區實施方案》為例,該方案便是針對那些透過海外通信,甚至試圖經由第三地潛往「匪區」的民眾,一方面以嚴密郵檢與調查約談來嚇阻他們,同時也藉機物色適當對象,以「輔導登記」的方式,加以運用。

對想家者的秘密偵防手段

情治單位為防制思鄉的人「潛往」中國大陸,而監控人民的聯絡與通信、甚至透過線民檢舉通報,若發現可疑對象,將進一步阻斷他們返鄉的意圖與行動。

對人民書信檢查、監聽、透過線民舉報,發掘與在中國大陸親人聯絡的可疑線索

書信檢查
監聽
線民舉報
有潛往/會親意向者

扣留信件
約/訪談
勸止

經勸止不聽者

管制出境
扣證

為匪統戰宣傳、洩露軍機

移送法辦

可能成為線民的對象

推薦給情治單位

受理表白、鼓勵檢舉

受理曾潛往中國大陸的民眾自白;並且鼓勵民眾檢舉,因而破獲匪諜案件,從優給予獎勵。

防制思鄉的人「潛往」中國大陸,企圖「潛往」或已「潛往」都列入偵查對象

有前往意圖
曾潛往匪區
調查 訪談 登記
有意圖者

訪談、勸阻、具結

不接受勸導者

管制出境

有匪諜嫌疑者

約談

有為匪諜宣傳/工作具體事證者

移送法辦

可能成為線民的對象

推薦給情治單位

全民監控的那些年

全民監控那些年 全民監控那些年

1987年11月2日政府開放探親,決定讓在中國大陸有三親等內血親、姻親或配偶的民眾,准許登記赴中國大陸探親。

借鑑歷史 珍惜民主自由成果

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透過檔案內容呈現當時情治機關大規模監控的各種樣態,政府視全民為潛在敵人,並鼓勵人們互相監視,嚴重破壞社會中的信任關係。政治檔案是揭露過去威權時期政府濫權、還原歷史真相的基礎,本會將加速政治檔案徵集並促進開放應用,藉此持續探索台灣不同群體因為歷史處境的差異所受的各種人權侵害,以期跨出台灣轉型正義的重要一步。

聽聽他們的聲音

對於「外省族群」所遭遇的監控有所感受之後,我們還可以透過文學作品和展覽,從「臺灣戰後移民」的視角,瞭解這段歷史的諸多面向…